我枯坐了一夜，直到天光大亮，才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小心翼翼护了七年的婚姻，还是什么都没留下。

我拿着离婚协议去了姜曦然的公司。

可在我踏入公司时，几个员工面红耳赤地从茶水间跑了出来。

他们撞上了我，有些欲言又止，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同情。

还没等我反应过来，一声高亢的呻吟在员工大厅回响着。

所有人都迅速低下了头，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见。

我的心跌入了谷底，抬脚还没踏出一步。

身旁的助理就拦住了我的去路。

“顾总，您还是别进去了。”

周围不少员工都围在了一起，炽热的目光快要灼伤我。

“姜总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玩这么大吧？光天化日的，直接在公司就……”

“林助理昨天突然离职，姜总找人都快找疯了，现在好不容易追回来，可不就是忍不住了吗。”

“顾总这都不离婚，也是真能忍。”

“谁让他爱姜总爱得要死呢。”

我的目光落在了办公室的窗外，本应敞亮的百叶窗此时被人拉了下来。

里头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。

桌椅的碰撞越来越大，透过帘子，我还能看到散落在地湿透的黑丝。

我迟缓地垂下头，眼眶有些干涩。

商圈联姻一向是有个不成文的规定。

就算结了婚，也可以各玩各的，互不打扰。

我本以为姜曦然是个例外，可在结婚半年后，她就变了。

我吵过闹过，拿自杀威胁过，最后只落到两败俱伤的下场。

“顾遇安，不是所有人的心都会一成不变的。”

“我们还是夫妻，你也可以自己去追求真爱。”

姜曦然从前的话语萦绕在我耳畔。

我看着紧闭的办公室大门，深吸一口气推开。

其他人不敢上前看，纷纷退后。

办公室内被他们两人搞得一片狼藉，从前放在姜曦然桌上的合照，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。

姜曦然的面色还有些潮红，在发现我后，也没有慌张。

她吻了吻林煜白的唇角，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讽刺。

“不知道办公室有人？还是你有偷听的爱好？”

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质问，我的胃里一阵翻腾。

强烈的呕意涌上喉头，被我咽了回去。

见我不说话，姜曦然有些烦躁，她轻轻推开了林煜白，随意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。

脖颈上的吻痕十分扎眼。

我移开了视线，嗓音有些干涩。

“我们聊聊。”

“哥，你是觉得我在这里碍眼了吗？”

林煜白突然插嘴，他冲我笑了笑，眼里藏着得意。

果然，姜曦然在听到林煜白的话后，脸色有些难看。

“除了离婚，我们没什么好聊的。煜白是你亲弟弟，你就这么不待见他？”

姜曦然很少会这么护着一个人，可现在却把林煜白拦在了身后，看着我的眼神满是警惕。

我长叹一声，把签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了她面前。

她在看到签名栏上的名字时，睁大了双眼，有些诧异。

随后一把夺过了文件，仔细确认了一遍，才冷哼了一声。

“算你识趣，就算是离婚我们也可以是一家人。”

“别再对煜白出手了。你也不希望妈不认你这个儿子吧？”

她撂下这句话，就带着林煜白离开。

好像只要我在的地方，她都不会多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