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微微歪头。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。这个角度。侧脸轮廓和我有七分像。
“他需要的不是我。”我看着她的眼睛,“是你。你回来了。我这个替身该退场了。”
温意嘴角弯了弯。没多少笑意。“他习惯你了。”
“习惯能改。”我摸出手机扫码付钱。“老板!钱转过去了啊!”
“沈眠!”温意声音拔高一点。又迅速压下去。维持着体面。“就当帮我一个忙。他最近……状态很不好。”
“找心理医生。”我站起来。凳子腿刮地。“比找我管用。”
“五百万。”她突然说。
我脚步没停。
“一千万!”她声音有点急。
我走到巷子口。宾利还堵着。后面堵了好几辆小电驴。滴滴按喇叭。
“让让。”我对司机说。
温意追上来。高跟鞋敲着水泥地。“沈眠!你想要什么?你说!”
我停下。回头看她。阳光有点烈。她眯着眼。精心描画的脸上。终于露出一丝裂痕。
“我想要……”我拖长声音。
她屏住呼吸。
“当条咸鱼。”我说完。侧身从车缝里挤出去。
“沈眠!”她在我身后喊。
我没回头。拐进旁边小超市。买了根最贵的雪糕。三块五。巧克力脆皮的。
撕开包装。咬一口。甜得齁嗓子。
自由的味道。真他妈好。
咸鱼的日子。像泡在温水里。
每天睡到自然醒。楼下买两个包子。一杯豆浆。三块五。中午外卖。二十块以内。晚上煮个面。加个蛋。五块。
剩下的时间。躺着。刷剧。看小说。阳台有把旧藤椅。天气好就窝在里面晒太阳。像只懒猫。
手机?静音。谢凛打过几个电话。陌生号码。我一概不接。
温意发过几条短信。语气从恳求到质问。最后一条是: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我删了。没回。
后悔?我摸着卡。硬硬的还在。三百多万在银行里躺着。利息够我活。后悔个屁。
直到那天下午。门被砸响。
不是敲。是砸。哐哐哐!震得门框掉灰。
我从狗血剧里抬头。皱眉。趿拉着拖鞋去开门。
“谁啊?拆——”门拉开。后半句卡在喉咙里。
谢凛站在门口。
黑西装。没打领带。衬衫扣子扯开两颗。头发有点乱。眼下发青。下巴冒出一层胡茬。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。
他死死盯着我。眼睛里有红血丝。像熬了几宿的狼。
“你怎么找到这的?”我下意识想关门。
他一只脚卡进来。手抵住门板。力气大得惊人。
“跟我回去。”他声音沙哑得厉害。像砂纸磨过。
“回个屁。”我用力推门。纹丝不动。“谢凛!松手!”
他不但不松。整个人往里挤。酒气混着他身上惯用的雪松香水味。劈头盖脸罩下来。
“你他妈——”我火了。抬腿想踹他膝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