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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们不舍得沈晴资助的钱。

这么多年， 如果不是我拦着，恐怕女儿早就已经死在了国外。

可没想到，就在我眼皮下，我也没能保护好她！

自责和愧疚将我破碎的心脏填满。

她从来不懂女儿想要的是什么！

回去后我第一时间开始收拾我和女儿的行李。 

给自己买了去山区的车票。

经过这次事件，这个地方的空气都让我恶心。

为了沈晴一个人的执念，葬送了学校里上百人命。

余生我只想一个人在山区里面支教。

为了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。

事发后我一次没闭眼。

每次想闭上眼休息，那些孩子无辜的笑脸就会出现在我面前。

乖巧懂事得喊着“顾老师”。

我很快收拾好东西出门。

却在这时候收到了沈晴发来的消息。 

【这次可能又要爽约了，赵江他刚刚失去唯一的女儿，现在整天不吃不喝，我得先陪着他。】

【女儿那里你先照顾一下，我晚点过去。】

看着屏幕上的字眼，我唇角勾起冷笑。 

女儿已经不再需要她了。

赵江也不是第一次这样。

我和女儿跟赵江相比，简直像她追求真爱路上的绊脚石。

刚准备关机上路的时候， 沈晴的消息再一次发来。

【我已经让人给女儿买了几套最新的试卷，你看着孩子做题吧，我尽快过去。】

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，我睫毛不停地颤抖。

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女人。

心比石头还要坚硬。

这次我直接关机。

进山区的路要十几个小时。

我手轻轻摸上脖颈间的吊坠， 那里装着女儿仅剩的骨灰。

十几个小时的颠簸，车辆终于停了下来。

山区里很凉快，不用担心中暑。

看着眼前乱跑的小孩，我心里抽痛。

如果我的女儿生活在这里， 是不是能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？

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早离开这个世界？

几个活泼好动的男孩冲上来围着我，说带我去准备好的房间里。

我的心似乎随着他们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活了过来。
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。

颈间的吊坠都有些发热。

路上我重新将手机开机。 

沈晴的消息轰炸接二连三。

我还没来得及点进去看， 她的来电显示已经出现在屏幕上。

我拧眉按下接听。

她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的声音响起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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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顾晔你人呢！我已经把试题让人送到医院里了，可送去的人说根本就没有人签收！”

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？你是要毁了我女儿一辈子吗？住院这么久落下多少功课？”

她的尖叫怒骂传到我耳朵里，我眼里心里都满是讥讽。

“沈晴，我女儿的一辈子早就毁在你手上了！”

听见我不冷不热的反驳，她怒意瞬间达到顶点。

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！让女儿接电话！我要和她说话！我就不信女儿那么懂会和你一起胡闹！”

“让女儿接电话啊！你是不是怂了？你等着， 我已经在赶去医院的路上了！”

下一秒，我直接将电话挂断。

她后半句没说完的话彻底没了声音。 

几个小男孩看着我的目光带着同情。

“老师，你老婆是不是不喜欢你啊？”

我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，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
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看出的东西。

我竟然骗了自己这么多年。

还搭上了女儿的命。

山区的条件不好，但是他们给我准备的房间干净整洁。 

几个小男孩看着我惊喜的表情，可爱地挠头。 

我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糖果。

可路上温度太高，此刻已经和糖纸黏在一起。

我拧眉面露难色。

他们对视一眼，利落地将糖从我手上抢走。

转身跑出房间，留下一句被风吹散的谢谢。

生活在大自然里， 我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不少。

几个男孩的父母热情地给我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。

晚饭的时候，沈晴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。 

我直接挂断。

可她却像是我不接听她就不罢休一样。

看着餐桌上几个人担心的眼神，我按下接听。

对面一贯冷漠的声音竟然哽咽起来。

沈晴嗓音哑然，断断续续开口：

“顾晔， 你到底把女儿带去哪里了？我已经到医院里了，为什么他们说女儿已经去世了？”

“你是不是和他们串通一气跟我演戏！”

她越问越急，话里已经没了耐心。

我依旧面无表情。

“去世了就是去世了，很难懂吗？沈晴，你能听懂人话吧？”

她没想到我如此冷漠，竟然卑微了下来。 

“求你了，我不去打扰你可以吗？你让我听听女儿的声音吧，我知道这次我做错了！”

“女儿在你旁边是不是？宝宝你和妈妈说句话呀，妈妈知道错了， 你原谅妈妈好不好？”

农户里的小男孩调皮地在我耳边回话：

“阿姨， 我们这里没有女孩，是顾老师一个人来的呀。”

沈晴沉默了半晌， 迅速平复情绪。

“顾晔你在哪，我现在就去找你，你在那等我。”

我仰头看着远处山里的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