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

隔着一张桌子，四目相对，相顾无言。

我和方玉川之间结束的实在不算体面，当初撕破了脸，闹得那样难看，如今再回想，竟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当初浓烈的情绪。

我不恨了，或许我早放下了，可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方玉川率先打破沉默，他夹起一块白切鸡，轻轻放进我的盘子里。

「尝尝吧，宁宁，你以前最喜欢白切鸡了。」

我看着那块白森森的鸡肉，又看了看满桌的清淡菜色，摇了摇头。

「我不喜欢。」

「如果非要说，我更偏爱重口味的川菜和湘菜，我的口味从来不清淡。」

方玉川拧起眉头：「怎么会……」

下一秒，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，脸色煞白地闭了嘴，慌张地夹起我盘子里的鸡肉，扔进骨碟里。

「对不起，宁宁，我让他们重做。」

他终于想起来了，我们最开始一起吃饭时，我也总提议去川菜馆。

可每次都被他否决，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提了。

口味清淡的，从来都不是我。

我拦住他的动作：「不用了，有什么事情快说吧，我还要回去画画。」

方玉川还是固执地让服务员撤了菜，重新点了一桌。

他看着我，眼眶有些微红。

许久才开口：

「宁宁，我不弹钢琴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