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遇白适时握住了她的双手，紧紧地握着，直到她的情绪平静下来。

“谢谢。”她想这个男人很懂她。

周遇白摇摇头，伸出揉了揉她的头发，然后带她离开了这架钢琴。.

已是深夜，两人回卧室，所有的亲密都是那样自然与水到渠成。周遇白想用遥控器把三面落地窗的窗帘拉上，姜言昭却制止了，她喜欢看着窗外的夜景。

即便三面墙都是落地窗，但因为是顶层，加上玻璃材质，私.密性其实很强，周遇白便听从她的。在亲密关系上，他待她始终温柔的，也是尊重的，今夜甚至感受他带着一点点的虔诚，只为服务于她。

她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，像是踩在了云端，即便她没有过别的男人，但是她想，绝不可能再遇到比他更契合她的男人。

三面落地窗的窗外，星空不知何时暗淡，地平线上隐约的鱼肚白，不知何时，天又亮了，而他们却无知无觉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。

姜言昭想问

“你喜欢我吗?”

可终究没问出口。

两人一觉睡到临近中午才起床，姜言昭问，

“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？”想着他特意来栖宁，特意把她留下，是否是因为收购的事。

“陪我在栖宁走走，很多年没回来了。”

“就这？”

“对！”

已是深冬，好在栖宁温度适宜，又是中午，阳光明媚。不知周遇白要去哪里，姜言昭只负责跟着，走出酒店不远处，他竟然扫了一辆共享单车。

“上来。”他朝她喊。

姜言昭慢悠悠坐上后座，然后周遇白大长腿一蹬，开始带着她，在栖宁的大街小巷乱穿，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完全不亚于姜言昭。若不是亲眼所见，姜言昭很难想象，眼前这个总上财经新闻，被评为青年才俊的优秀企业家，会如同少年一般，骑着脚踏车在这里穿梭。

“以前陆阔经常带我走这条路。”他在前面说。

姜言昭有印象，陆阔以前住在这附近，离程晨家很近。经常放学，陆阔骑着脚踏车带着程晨回家。有次摔了，程晨的膝盖破了一大块，自此不再让陆阔带她。

又骑了一会儿，终于停了，姜言昭跳下车一看，栖宁高中，几个大字在前面闪着。

“来看看。”他解释。

姜言昭不置可否，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恋旧，一所高中三年而已，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？

因为是周末，校园里没人，他跟门卫沟通了几句，门卫笑眯眯地开了一旁的小门让他们进去。

高中并不大，两栋教学楼，一栋实验楼，操场，教职公寓。周遇白骑着车带她逛了一遍校园，不过几分钟就结束。

站在教学楼前，姜言昭忽然记起，她第一次见周遇白是在高一。那时候陆阔已经在追程晨了，有次月考前，给程晨送学习重点笔记。

“他自己成绩还不如我，好意思给我划重点。”程晨原本嗤之以鼻，但是看到笔记本上的拼音名字：zhuo yu an

她瞬间开心，“原来是学霸的笔记啊。姜言昭，你也一起看，看完帮我还回去，我不想见到陆阔。”

所以姜言昭跑到二班去还笔记，犹记得她当初站在二班的门口喊

“卓远,卓远是哪位？”

他们班所有人都看着门口的她，而后哄堂大笑。周遇白冷着脸出来，从她手中接过笔记本，冷冷地强调

“我叫周遇白！”

只可惜姜言昭并没有记住，因为她只记得二班同学的哄堂大笑，像是在嘲笑她，以至于她后来都绕着二班教室走。

原来他们的交集比她认为的要更早。

两人许是都想起高中的一些回忆，不由相视一笑，

“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。”他说。

“是的。”

即便姜言昭对栖宁高中，或者对栖宁没什么好的印象，但此刻，依然心底柔软潮湿，毕竟这里承载了她的青葱岁月，也承载了她最快乐的时光。

“走吧！”她说。

“好！”他继续牵着她的手，穿过校园的操场，然后骑上车带她离开。已近黄昏，夕阳把她们的影子照得长长的。

脚踏车，年轻的男女，长长的影子，如果是春天，如果都穿着白衬衫，牛仔裤，帆布鞋，那便是初恋的味道。

姜言昭试着把手环住他的腰，脸轻轻地靠在他的后背上，闭眼享受微凉的风拂过脸颊，这样刚刚好，一切都刚刚好。

周遇白放慢了骑行的速度，过了一会儿，姜言昭的耳边渐渐嘈杂起来，空气中也若有似无地传来阵阵食品的香味。

等她睁开眼，车正好停下，是在那家他们以前常来的粉店。

此时正是晚饭时间，粉店几乎坐满了人，只有一张桌子还空着。不知为何，周遇白一走进粉店，姜言昭便觉得这家店瞬间失色，显得拥挤与逼仄。

老板热情招待，请他们坐那张空着的位置上，但是周遇白却朝窗边，姜言昭上回坐过的位置上走，对那桌的客人说

“能换一下吗？谢谢！”他指了指旁边的空桌位。许是因为长得太帅，气场又强，桌上两位小女生瞬间脸红，几乎是条件反射站起来坐到旁边的位置，回头偷偷看他。

姜言昭落座，周遇白跟一旁的老板点餐，都是从前他跟陆阔来时，总点的。

末了，还不忘加一句

“她的粉里加一个煎蛋。”

他带她来这家粉店，已让她十分惊讶，竟然还知道要加一份煎蛋，让她震惊了。

“以前这老板不是每次都偷偷给你加一个煎蛋吗？别人都没有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姜言昭更震惊了，老板这个温暖的小举动，她是多年后回来，才偶尔知道的。他是怎么知道的呢？

“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？”

她怎么就没心没肺了？

老板过了一会儿笑嘻嘻端着粉过来，站在他们桌前，仔细打量了一下姜言昭与周遇白，随后又是一声惊呼

“老婆，你快过来，就是那个小丫头没错，这回确定就是她。”